《戏剧与方言》歌词

[00:00:00] 戏曲与方言 表演者：侯宝林、郭启儒

[00:00:01] 甲：做一个相声演员啊，可不容易。 乙：怎么？

[00:00:05] 甲：起码的条件儿，得会说话。

[00:00:09] 乙：这个条件倒很容易呀，谁不会说话呀？

[00:00:15] 甲：说话跟说话不同啊。 乙：怎么着？

[00:00:17] 甲：你看一般人说话：只要把内容表达出来，让对方领会了就行啦。

[00:00:23] 乙：哦，那么说相声的呢？

[00:00:25] 甲：相声它是艺术形式啊，就得用艺术语言。 乙：噢。

[00:00:29] 甲：它这个艺术语言跟一般人说话有很大的不同。 乙：是啊？

[00:00:34] 甲：相声的语言哪，它必须得精炼。 乙：哎。

[00:00:39] 甲：您看我们表演，说的是北京话。 乙：是啊。

[00:00:42] 甲：我们说的北京话不是一般北京话，是精炼的北京话，

[00:00:47] 是经过了提炼，经过了艺术加工。

[00:00:52] 乙：相声台词儿啊，就是语言精炼。

[00:00:56] 甲：哎，相声语言的特点呢，就是短小精干而逻辑性强。 乙：对。

[00:01:03] 甲：您看我们说的北京话，外埠观众他也听得懂。 乙：噢。

[00:01:09] 甲：这怎么回事？经过了艺术加工了。 乙：哦。

[00:01:13] 甲：不像一般北京人说话那么啰唆，

[00:01:16] 什么名词、副词、代词、动词、语气词、感叹词用得那么多，啰里啰唆一大堆。

[00:01:23] 乙：那么您给举个例子，要用这啰唆的北京话怎么说？

[00:01:29] 甲：啰唆北京话？那比如说吧，哥儿俩，住一个院里，

[00:01:34] 一个在东房住，一个在西房住。夜间都睡觉啦，忽然间那屋房门一响

[00:01:39] 这屋发觉啦，两个人一问一答，本来这点儿事几个字就能解决，

[00:01:44] 要用老北京话能说得啰里啰唆。 乙：怎么说？

[00:01:50] 甲：比方说夜间了，都睡觉了，忽然间那屋屋门一响，这屋发觉了，“哟嗬！”

[00:02:01] 乙：“哟嗬”？ 甲：啊！先来个感叹词。 乙：你瞧瞧这个。

[00:02:06] 甲：“哟嗬？那屋‘咣当’一下子门响，黑更半夜，这是谁出来啦？一声不言语呀，怪吓人的。”

[00:02:15] 乙：嗬！这一大套啊。

[00:02:17] 甲：这回答也这么啰唆啦！“啊，是我，您哪，哥哥，您还没歇着哪？

[00:02:22] 我出来撒泡尿。没有外人，您歇着您的吧，甭害怕，您哪。”

[00:02:26] 乙：这位比他还啰唆。 甲：这位还关照他呢。 乙：还要说什么？

[00:02:32] 甲：“黑更半夜的穿点儿衣裳，要不然就冻着可不是闹着玩的，明儿一发烧就得感冒喽

[00:02:39] 乙：嗬！

[00:02:40] 甲：这说：“不要紧的，哥哥，我这儿披着衣裳哪，

[00:02:43] 撒完尿我赶紧就回去，您歇着您的吧，有什么话咱们明儿见吧您。”

[00:02:47] 乙：这够多少字啦？

[00:02:50] 甲：三百多字。要用精炼的北京话，说这点儿事情，

[00:02:57] 分成四句话，用十六个字就解决问题。

[00:03:01] 乙：一句话用四个字？ 甲：哎。 乙：怎么说呢？

[00:03:05] 甲：那儿屋门一响，这儿发觉啦，一问：“这是谁呀？” 乙：四个字。

[00:03:12] 甲：回答也四个：“是我您哪。”“你干吗去？”“我撒泡尿。”

[00:03:17] 乙：哎！这个省事多啦。

[00:03:20] 甲：您听这个省事啊？还有比这省事的呢。 乙：哪儿的话？

[00:03:24] 甲：山东话。山东人要说这点儿事情，同是四句话，用十二个字就解决啦。

[00:03:32] 乙：十二个字……噢！三个字一句啦？ 甲：哎。 乙：怎么说呢？

[00:03:36] 甲：山东话啊。那儿屋门一响，这儿发觉一问：“这是谁？”（学山东话）

[00:03:42] 乙：嗯，三个字。 甲：回答也三个字：“这是我。”“上哪去？”“上便所。”

[00:03:50] 乙：嘿，这个更省事啦。 甲：不，还有比这省事的。 乙：哪儿的话？

[00:04:02] 甲：上海话。 乙：上海？ 甲：上海人说话呀，八个字就够了。

[00:04:07] 乙：噢，两个字一句。 甲：哎。 乙：那怎么说呀？

[00:04:10] 甲：那儿屋门一响，这儿发觉一问：（学上海话）“啥人？”“我呀。”“啥去？”“撒尿。”

[00:04:18] 乙：嘿！这有点儿意思，省事多喽。

[00:04:26] 甲：不，还有比这省事的哪。 乙：还有比这省事的？哪儿的话？

[00:04:31] 甲：河南话。 乙：河南？

[00:04:33] 甲：哎，河南人说话，说这点事情，四个字就解决。

[00:04:37] 乙：一个字一句？ 甲：哎， 乙：那怎么说？

[00:04:41] 甲：那儿屋门一响，这儿发觉一问：（学河南话）“谁？”“我。”“咋？”“溺！”

[00:04:48] 乙：嗐！您说的是各地的方言。

[00:04:52] 甲：哎，各地有各地的方言，各地有各地的艺术。

[00:04:56] 乙：是啊。 甲：说相声就用北京话。

[00:04:59] 乙：那是啊，相声是北京的土产嘛。

[00:05:03] 甲：对，可是不归土产公司那边儿卖。

[00:05:06] 乙：地方剧的一种。

[00:05:09] 甲：是嘛。北京的地方戏曲：相声、单弦、京戏。

[00:05:15] 乙：京戏，就带着地名儿哪嘛。

[00:05:18] 甲：是嘛，京戏。它不管剧中人是什么地方人，他唱出来也是按照北京音，北京味儿。

[00:05:25] 乙：是！ 甲：比如说京剧唱《空城计》。 乙：主角儿是诸葛亮。

[00:05:29] 甲：诸葛亮念白是这味儿，“把你这大胆的马谡哇！

[00:05:34] 临行之时，山人怎样嘱咐与你，叫你靠山近水，安营扎寨

[00:05:39] 怎么不听山人之言，偏偏在这山上扎营，只恐街亭难保！”

[00:05:46] 乙：嗯！是北京味儿。 甲：原来诸葛亮不是北京人。

[00:05:50] 乙：诸葛亮是山东人呢。 甲：山东人说话什么味儿？

[00:05:54] 乙：什么味儿？

[00:05:55] 甲：山东人说话都这味儿：（学山东话）“喂，我说三哥，你上哪儿去啦？”

[00:06:00] “哎，我上北边儿。”“上北边儿干什么去啦？”“上北边那个地场找个人。

[00:06:03] 你没事吗？咱一道去要吧。” 乙：这就是山东话呀。

[00:06:08] 甲：可京戏里的诸葛亮，一点儿这味儿也没有。 乙：那是怎么回事啊？

[00:06:13] 甲：有这味就不好听啦！诸葛亮坐大帐，拿起令箭一派将，山东味儿的，

[00:06:18] （学山东话）“哎，我说马谡哪去啦？马谡上哪个地场去啦？

[00:06:27] 哎，马谡听令。”马谡过来，“啊，是！” 乙：也这味儿。

[00:06:32] 甲：“叫你去镇守街亭，你可敢去呀？”

[00:06:36] “丞相你说什么？不是镇守街亭吗？小意思，没大关系，告诉你说吧，

[00:06:41] 交给我你就X（左贝右青）好吧！”

[00:06:45] “哎，马谡我告诉你说，那个街亭虽小，关系重大！

[00:06:52] 街亭要是一丢，咱们大家全都玩完啦！”

[00:06:55] 乙：这像话吗？ 甲：是嘛，要这味儿就不行了嘛！

[00:07:01] 乙：要这么唱就不叫京戏啦。

[00:07:03] 甲：哎，京戏不管剧中人是山东的，山西的都不管。

[00:07:07] 乙：剧中人也有山西人哪。 甲：有啊，关云长。

[00:07:11] 乙：是啊。 甲：你比如京戏唱这个《古城会》。

[00:07:15] 乙：啊，关公戏。 甲：关公唱这个“吹腔”，唱起来是这个味儿。

[00:07:20] 乙：怎么唱啊？ 甲：（学唱）“叫马童，你与爷忙把路引，大摇大摆走进了古城。”

[00:07:47] 乙：京字京韵。 甲：一点儿山西味儿也没有啦。 乙：对。

[00:07:51] 甲：叫板也是这样，“马童，抬、刀、备、马！” 乙：有劲。

[00:08:02] 甲：可是山西人说话没这么硬。 乙：山西人说话什么味儿啊？

[00:08:07] 甲：说出来那么温柔、那么缓和、那么好听，山西人说话都这味儿，

[00:08:11] （学晋中话）“老王，你上哪儿啦？近些来生意很好吧，没有事到我们家去吃饭吧！”

[00:08:17] 乙：哎，这个语言呢，非常的柔和。

[00:08:24] 甲：哎，京戏里头关云长要这味儿，可就没劲儿啦。 乙：那是啊。

[00:08:27] 甲：一叫板，（学晋中话）“马童，抬刀带马，咱们一块儿出去吃饭吧。”

[00:08:35] 乙：嗐！也没有这么唱的呀。 甲：是吧？ 乙：啊。

[00:08:39] 甲：各地的地方戏呀，都是按照当地的方言去发展。 乙：是。

[00:08:45] 甲：北方的这些地方戏呀，我们北方人都听得懂。南方人有时候听着差一点儿。

[00:08:53] 乙：是啊？ 甲：它是语言关系。 乙：对呀。

[00:08:55] 甲：到南方啊，有很多剧种，我们北方人听不懂。

[00:08:59] 乙：是吗？ 甲：到上海，有沪剧呀。 乙：上海本滩的。

[00:09:04] 甲：哎，沪剧！你要不懂上海话，你就不知道他那儿说的什么话。

[00:09:08] 乙：是吗？这沪剧您会唱吗？ 甲：会唱啊。

[00:09:12] 乙：您可以唱几句。 甲：这儿唱两句？这儿唱两句有人听得懂吗？

[00:09:17] 乙：您唱两句。 甲：南方人听得懂。 乙：对。

[00:09:20] 甲：北方人听不懂。 乙：您唱。

[00:09:22] 甲：唱出来这味儿：（学唱）“我与你是两……”这什么词儿这是？

[00:09:30] 乙：我不知道。 甲：你不懂上海话。

[00:09:33] 乙：对，这听不懂。 甲：我去过上海，刚一到那儿的时候，我也不懂。

[00:09:39] 乙：是啊。 甲：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，慢慢学，就行啦。

[00:09:43] 你要是不学上海话，在上海呆着，那可别扭啦。 乙：是啊？

[00:09:49] 甲：说话就闹误会，人家说是这么一个意思，

[00:09:51] 你体会呢，另外一个意思。我刚到上海那儿

[00:09:55] 我到理发馆去刮刮脸，洗洗头吧。哎，闹笑话啦。

[00:09:59] 乙：怎么？ 甲：它名词不一样啊。

[00:10:01] 乙：刮脸？ 甲：刮脸，他们叫“修面”。

[00:10:04] 乙：修面。 甲：哎，到上海我修面。

[00:10:07] 乙：修面？ 甲：就是刮脸。 乙：洗头呢？

[00:10:12] 甲：洗头啊？那你一听就得害怕！ 乙：怎么？

[00:10:14] 甲：他们叫“汰头”。 乙：打头？

[00:10:17] 甲：洗什么东西都叫“汰”。咱们说“洗一洗”，他们说“汰一汰”。

[00:10:22] 乙：洗什么就叫“汰”。 甲：哎。 乙：咱们洗洗手绢儿。

[00:10:25] 甲：叫“汰汰绢头”。（学上海话） 乙：什么？

[00:10:28] 甲：“汰汰绢头”。 乙：噢，汰汰绢头。洗洗大褂？

[00:10:32] 甲：叫“汰汰长衫”。（学上海话） 乙：汰汰长衫。

[00:10:36] 甲：哎，长衫。我刚一到上海的时候，我想我得刮刮脸呢，

[00:10:40] 我就到理发馆去啦。我说：“掌柜的，你给我拾掇拾掇这个。”（指头）

[00:10:45] 乙：你干吗还比划着说呀？ 甲：我怕他听不懂啊。 乙：人家怎么样？

[00:10:50] 甲：乐我啦。（学上海话）“好格，侬坐屋来呀。”我说，“什么？”“让侬坐屋来。

[00:10:56] 我坐屋里？我说，“我没在街上啊？是在屋里哪。”他说，“是要侬坐屋来。”

[00:11:04] 乙：怎么句话呀？

[00:11:05] 甲：喔，是让我坐下。坐下怎么叫“屋里”呀？ 乙：言语不同嘛。

[00:11:11] 甲：哎。给我刮脸。刮完脸呢，把椅子推起来，我在前边这儿坐着。 乙：是啊。

[00:11:18] 甲：他在后边儿站着啊，他指着我脑袋问我。 乙：问什么？

[00:11:21] 甲：（学上海话）“喏！侬汰一汰好不哦？” 乙：要打你。

[00:11:26] 甲：我一想解放以后不准打人啦！在这儿刮刮脸还得打我一顿哪？

[00:11:33] 乙：你可以问一问他呀。

[00:11:35] 甲：是啊，我很不高兴地问他了，“你是就打我一个呀？还是来的几位全打呀？”

[00:11:43] 乙：他说什么？ 甲：他说啦，“一样了，统统汰了。”

[00:11:47] 乙：统统打？ 甲：我一想统统全打呀？ 乙：您怎么样？

[00:11:53] 甲：咱也别给破坏这规矩呀。“哎……那就打吧！”

[00:11:59] 一会儿给我洗头、吹风，临完拿镜子一照，告诉我，“好啦！”

[00:12:06] 乙：好啦？ 甲：我说：“好了您怎么不打我呀？”

[00:12:08] 乙：他说什么？ 甲：（学上海话）“汰过啦！” 乙：打过啦？

[00:12:12] 甲：“打过啦，我怎么一点儿不疼啊？” 乙：嗐。

[00:12:15] 甲：你说闹多大笑话。 乙：说的是啊。 甲：他不懂话嘛。

[00:12:19] 乙：对，这就要吃亏。

[00:12:21] 甲：慢慢学就行啦。你要不懂南方话，越剧多好啊，你听不懂啊。

[00:12:27] 乙：越剧是绍兴戏。 甲：绍兴戏呀，那唱出来那调子多好听啊。

[00:12:31] 乙：是啊。 甲：哎，可是非得懂话。唱出那味儿可好听。

[00:12:35] 乙：越剧？ 甲：越剧呀！唱出这味儿。 乙：你唱两句。

[00:12:38] 甲：（学越剧）“天花传播快如飞，传到东来传到西，

[00:12:53] 空气之中能散布，一经染病便难医。”

[00:13:14] 乙：哎，好听！ 甲：它南方的艺术就得用南方话。

[00:13:22] 乙：对喽。 甲：还有一种弹词。 乙：弹词是苏州的地方剧呀。

[00:13:28] 甲：非得用苏州话才好听。 乙：是啊。弹词你也会吗？

[00:13:33] 甲：会唱。 乙：那你唱两句儿。 甲：我这儿唱？有人懂吗？

[00:13:38] 乙：也许有人懂啊。 甲：北方人多。这样，先把词儿介绍一下。

[00:13:42] 乙：对，把词儿介绍介绍。 甲：我唱这个故事大家都知道。

[00:13:47] 乙：啊，什么故事？ 甲：《林冲发配》。 乙：野猪林？

[00:13:50] 甲：哎。回头我一唱这字可就变了，大家听不出来啦。

[00:13:54] 懂南方话的能听出来；北方人就听不懂了。我先用北方话把这个词儿介绍一下。

[00:14:01] 大家注意听啊，要记住啊。啊，最好能记录的尽量记录，

[00:14:06] 那么听完以后咱们就分组讨论啦！

[00:14:10] 乙：嗐！这不是听报告哪？ 甲：啊？ 乙：这有什么讨论的呀？

[00:14:16] 甲：没必要讨论？ 乙：没有必要讨论。

[00:14:18] 甲：那好吧，那听完了就自由活动吧。

[00:14:21] 乙：嗐。您把这词儿介绍出去。 甲：《林冲发配》。

[00:14:28] 乙：哎。 甲：林冲刚一出东京，第一句词儿，

[00:14:33] 乙：什么词儿？ 甲：“无端受屈配沧城，好一似虎落平阳鸟失群。

[00:14:40] 一别东京何日返？我此仇不报枉为人。” 乙：这么四句。

[00:14:46] 甲：哎，唱出来是这样。（学唱评弹）“无端受屈配沧城，好一似虎落平阳鸟失群，

[00:15:07] 一别东京何日返？我此仇不报枉为人。”

[00:15:25] 哎？鼓掌的人不多呀？鼓掌的人都是南方人！北方人还是没听懂。

[00:15:39] 乙：哎。 甲：南方人听着好。哪一点不对，请南方朋友提提意见，

[00:15:47] 哪点儿不对您尽管说。啊，是腔调是韵调？哪点儿不对您告诉我，

[00:15:53] 别客气！哪位要说我唱的不对！

[00:15:55] 乙：怎么样？ 甲：那……你来唱。 乙：啊？

[00:15:57] 甲：管保比我唱的好。 乙：是喽！就咱们唱。

[00:16:03] 甲：啊，我们唱啊，很困难。我们是北京人呢， 乙：是啊。

[00:16:07] 甲：学的是苏州话呀，难啦。我们这个嘴呀，很吃力的。

[00:16:12] 乙：喔，用劲。 甲：哎，还学着不完全像，吃力呀。

[00:16:15] 乙：是啊。 甲：您比如说这句词儿吧，

[00:16:19] 乙：哪句呀！ 甲：“可恨高俅用毒谋”。你要用北京话说，

[00:16:23] 我们嘴上一点儿也不吃力——“可恨高俅用毒谋”；

[00:16:26] 要唱这弹词用苏州字，我们嘴上就吃力了。唱出来得这个样。

[00:16:33] 乙：怎么唱？ 甲：（学唱）“可恨高桔（俅）”。

[00:16:37] 乙：不是“俅”吗？ 甲：“不是，桔！”（学唱）“用毒谬（谋）”。

[00:16:44] 乙：谋啊！ 甲：“谬”！“害得我，披枷戴锁配沧揪（州）”

[00:17:02] 乙：州啊！ 甲：是“揪”。 乙：嗬。 甲：非得这样它才像那个字。

[00:17:09] 乙：是啊？ 甲：北方人学南方的就这么费劲。可是南方人你让他学京戏呀，也很费劲。

[00:17:17] 乙：费劲？ 甲：上海人唱京戏？他也不好听。

[00:17:20] 乙：我听着也有唱的不错的呀。 甲：上海的名演员，名票？

[00:17:24] 乙：啊。 甲：那功夫大啦。 乙：噢。

[00:17:26] 甲：他得学北京话。按照北京音唱京戏，他才好听。要用上海话唱京戏那绝对不好听。

[00:17:33] 乙：上海话好听啊？ 甲：上海话？有的人讲话好听。妇女讲话好听。

[00:17:40] 有时候你走街上，看见两个上海妇女，人家在那儿说话，你在旁边听着，发音也是很美

[00:17:46] 乙：是吗？ 甲：不但是发音美，你在旁边看着，连她那个表情显得那么活泼。

[00:17:50] 乙：喔？您来来。 甲：两个人碰到啦，（用苏州话）“你到啥地方去啦？”

[00:17:55] “大马路白巷白巷！”“依到我此地来吃饭好啦！”“我勿去格！”